司民滕州民间口传故事选编之一

火龙衫有个财主有三个女儿,大女儿嫁给了当官的,二女儿嫁给了经商的,三女儿嫁给了种田的。财主是个势利眼,总是高看有权的大女婿,善待有钱的二女婿,不待见没钱没权的三女婿。财主家有个不成规矩的规矩,每年的正月初四,三个女婿都要来给财主拜年。这时候,财主就吹捧大女婿,抬举二女婿,羞辱三女婿。俗话说:“人要脸,树要皮”,三女婿屡遭岳父的羞辱,当然心里窝着一团怨气。时常想瞅个机会,也捉弄岳父一会,也让他尝尝受人羞辱的滋味。这一年的春节又到了,三女婿又为要遭受岳父的羞辱而犯愁,大年初一给邻居拜年都愁眉苦脸的。他本家的二叔——诨号叫“二诸葛”的见了,问其原因。三女婿便把自己受的羞辱及想报复一下的想法,都告诉了他,请求他帮着想个办法。“二诸葛”透过窗户,看了看铺满大雪的大地,略一沉思,计上心来,低声对三女婿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。三女婿听了,连连称赞:“好主意,好主意!”正月初四那天,北风呼啸,天寒地冻,前几天的一场大雪,把大地盖得严严实实。三女婿吃完早饭,便去岳父家拜年。今天,他穿的很奇特,头戴一顶破毡帽,身穿撅腚棉袄,里面禓着一件又脏又破的麻布长衫。他的行为也很怪诞,半路上竟摘下帽子,将随手团的个雪蛋放在了头顶上盘着的头发里。这还不算,快到岳父家的时候,竟把那撅腚棉袄脱下来,埋在了雪地里,只穿着那件麻布长衫走进了岳父的家。一进客厅,三女婿就感觉被腾腾的热气包围着,定眼一看,原来,厅正中的木炭炉子正呼呼地冒着火苗。两个连襟早就到了,正跟岳父一起喝茶聊天呢。三人一见三女婿的穿着,都禁不住捂着嘴笑。三女婿不管这些,一一向他们施礼问好。那三人都身没起,腚没动。三女婿刚刚找了个板凳坐下,老岳父就发话了:“他三姐夫,不是我说你,你一头高粱花子还净充斯文,这样的天,还穿着麻布长衫,这长衫是租来的还是赁来的?”三女婿不说话,只是坐在那里不住地用毛巾搽汗。老岳父又说:“他三姐夫,不是我说你,显摆也分个时候。你看你大姐夫,人家来时穿的是貂皮做的皮袍;你再看你二姐夫,人家来时穿的是用新疆小儿羊皮做的皮袄。他们还都说路上觉得冷呢,你一件麻布长衫,路上难道真的不冷?”三女婿还是不答话,汗搽得更紧了。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老岳父有点生气了。“我太热了,汗都搽不过来,哪顾得上跟你说话呢!”三女婿一边搽汗,一边嘟哝。这时候,他们才发现,三女婿的确太热了,热得汗顺着破毡帽的沿子直往下流,手中的毛巾都滴水了,长衫也湿了一大片。大家都纳闷了,冰天雪地,三女婿来时只穿这一件又破又脏的长衫,来到这里,竟热得满头流水,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老岳父忍不住问道:“他三姐夫,你怎么这么热呢?”“给你们说你们也不信。”三女婿心不在焉地回答。“怎么不信,谁说我们不信?你快说呀!”老岳父催促说。“实话告诉你们吧。我今天穿的这件长衫,别看又破又脏,它可是我家的祖传宝贝,名叫‘火龙衫’。不管多冷的天气,只要穿上它,浑身就像烤了火一样,不信,你们看——”三女婿顺手摘下破毡帽。只见他头发全湿了,头顶上腾腾地冒热气。大女婿、二女婿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半天都说不出话来。老岳父却动了心,一改从前跟三女婿说话的口气,说:“他三姐夫,这真是‘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’,没想到,你家还有这么好的宝贝!这几天正冷,你借给我穿几天如何?”“那可万万使不得,我爹在我临来的时候特别叮嘱我,这件宝贝绝不能在别人家过夜。如果不听他的,他会打断我的腿的。”三女婿一边说,一边把长衫的下摆收了收,一把攥在手中,生怕别人抢去了似的。“不行,我用二十亩好地跟你换,怎样?”“这恐怕也不好吧,”三女婿故作难色,“这么好的祖传的宝贝只换了二十亩地,我爹知道了,还不得要我的命。”“这样吧,看在我的面子上,让老泰山再给你加五亩,这行了吧?”大女婿也跟着圆场。“我就是怕我爹知道……”“怕什么,你回家,老人不问也就罢了;老人问起来,你就说不小心丢了,他还真会要你的命不成?”二女婿也不甘寂寞,也替老岳父争取。“可是,我来时又没带替换衣服,把‘火龙衫’给了老泰山,我穿什么?”“这好办,我有的是衣服,单的、夹的,棉的、皮的,任你挑,任你选。”老岳父这次大方了。大女婿、二女婿、老岳母都围上来一起劝,三女婿这才勉强同意。当下立了字据,换了衣服,入席饮酒吃饭。酒足饭饱之后,女婿们都要回家了,岳父、岳母出来相送。三女婿特意把老岳父点到一边,悄悄地告诉他说:“这‘火龙衫’不冷不灵验,越冷效果越好,一定要选最冷的天气穿。切记,切记?”老岳父连连点头,说:“记下了,记下了。”三女婿从岳父家的大门走出来,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,见姐夫、岳父都看不见他的时候,撒丫子就往家跑,连埋在雪地的棉袄也不要了。再说那财主得了“火龙衫”,总想自己验证一下,可天公不作美,初五、初六都是好天气,不很冷。财主记起三女婿的“越冷越灵验”的话,只好作罢。机会终于来了,初七那天,西北风刮得呼呼的,滴水成冰。财主一大早起来,连饭也没吃上一口,穿上“火龙衫”就出了门。老婆拦住他,让他再多穿点衣服,财主却说:“你懂什么,我可穿的是‘火龙衫’,什么衣服能比得上它?”他顶着刺骨的寒风向旷野走去,没走多远,就觉得像什么衣服都没穿一样,冷得浑身打颤了。可他心里想,这可能还没冷到“火龙衫”灵验的程度,便继续往风口里走。又走了一会,他的手脚都冻僵了,腿都抬不起来了,这才想起找个地方避避风。他看见不远有一棵大槐树,像发现了救星一样,连滚带爬地跑过去,一头钻进了因遭雷击、烧得黑乎乎的树洞里。没过多久,便冻死了。财主的老婆见财主到了天黑还没回来,着了慌,派人四处寻找,终于在大槐树的树洞里找到了。财主老婆看见那树洞黑乎乎的,疑心“火龙衫”太热了,连大树都烧了个大洞,就一边哭一边数落起财主来:“我的糊涂老头子呀——皮袄皮裤你不穿,一心要穿“火龙衫”。热到起火还抱树,怎么不往雪里钻。”得一望二说的是有个老实后生叫憨娃,十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,跟着哥嫂过日子。哥嫂待他很不好,让他吃猪狗食,出牛马力。嫂子是个泼妇,外号母夜叉。哥哥叫能娃,特别怕老婆,老婆说一,他不敢说二。憨娃十五岁那年的一个晚上,母夜叉对能娃说:“老二也不小了,光跟着咱们过也不是长法,快让他单置锅另做饭吧。”能娃看着媳妇的脸,很为难地说:“他才十五岁,还小,晚年再说,行吗?”母夜叉一听,牛蛋眼一瞪,指着能娃的鼻子骂道:“十五了,还说小,多大算大?我是几辈子该他的,欠他的。我说分就得分,你要是不同意,那你就跟他死在一起,烂在一块,我和孩子单过!”骂完,又一腚坐下,掐着脚脖子皇天爷娘地哭开了。能娃拿她没办法,只好同意和憨娃分家。怎么分呢?母夜叉早就有了方案,南场有一间看场的土屋,西坡有二亩薄地,一床破被子,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木床,一个碗,一双筷子,一个破锅分给憨娃,其他都是她自己的。“这样怕别人笑话吧?”能娃试探着问媳妇。话刚出口,马上遭到妻子的抢白:“笑话,谁笑话?谁笑话就让他把憨娃领走呀!这些年他吃了咱多少饭,穿了咱多少衣,用了咱多少钱,我不让他找钱就便宜他了。”能娃不敢多说,只好顺从她。第二天一早,能娃便把憨娃叫到了跟前,按照妻子的吩咐,把分家的事给憨娃说了一遍,没想到,憨娃竟立马答应了。接着就带着少得可怜的几件家具,搬进看场屋里住了。这一年的春天,憨娃在西坡的二亩薄地里种上了高粱。他人勤快,浇水了,施肥了,锄草了,样样都做得及时又仔细。高粱长得很好,初夏,就过人头高了。这天中午,天气十分闷热,憨娃正在地里锄草。忽然,乌云密布,电闪雷鸣,“噼里啪啦”地下起雨来。憨娃急忙扛起锄头,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不远的土地庙里避雨。雨越下越大,憨娃又没带雨具,只好坐在神塑像面前等雨停。忽然,狂风大作,刮得房子都在摇晃。憨娃听见“啪嗒”“啪嗒”“啪嗒”三声巨响,定眼一看,吓死人了,庙殿前站着三个妖怪,一个个高如铁塔,青面獠牙。憨娃急忙躲到神塑像的后面去了。三个妖怪走进大殿,其中一个耸着鼻子闻了闻,说“大哥,我怎么闻着有生人味?”另一个道:“这荒郊野外的,又下这么大的雨,谁到这里来?很可能是我们刚吃了人,嘴里还有余味吧。”“也可能吧——那咱吃饭吧。”只见一个妖怪从神龛后面取出一个木鱼,放到神塑像前的供桌上,用一根木棍连敲三下,嘴里念道:“来也,来也!”一会,供桌上就出现了两荤两素四个菜,一壶酒,一大盘热馍馍。三个妖怪围在供桌旁吃喝起来。酒足饭饱之后,其中一个又敲了三下木鱼,口中念道:“回也,回也!”一会,供桌上就空无一物了。一个妖怪把木鱼又藏在了神龛后边,又是一阵狂风暴雨,三个妖怪便消失在雨幕里了。这一切,憨娃都看得一清二楚,见妖怪确实走了,才战战兢兢地从神塑像后面走出来。这时候,他才觉得饥肠辘辘,实在难耐。想起刚才妖怪吃饭的一幕,憨娃真觉得不可思议——天下还真有如此神奇的玩意儿,我何不也试它一试。于是,他便从神龛后边找到了木鱼,放在供桌上,学着妖怪的样子,找根木棍,连敲三下,口中念道:“来也,来也!”过了一会,果然供桌上出现了四个菜,一壶酒,一盘热馍馍。憨娃一阵子狼吞虎咽,吃饱了,喝足了,又敲了三下木鱼,口中念道:“回也,回也!”供桌上剩的菜、饭、酒,连碗筷盘壶,就都没有了。憨娃心想:这东西真是个宝贝,我何不把它带回家中,以后再也不为吃饭犯愁了,只管一心一意伺候庄稼就行了。这时候,风停了,雨住了。憨娃把那木鱼揣在怀里,喜出望外地回家了。自那以后,憨娃就不用生火做饭了,天天吃现成的。日子一长,竟引起了母夜叉的怀疑。有一天,母夜叉对能娃说:“这些天没见憨娃生火做饭,难道他成神仙了,不吃人间粮食了?这里面一定有蹊跷,你快去看看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能娃按照媳妇的嘱咐,到饭时时,躲在暗处看憨娃不做饭怎么吃饭。憨娃哪里知道暗中有眼,依旧敲木鱼,念咒语,吃饭。躲在一旁的能娃,眼都看直了。没等憨娃饭吃完,能娃就闯了进去,问憨娃这宝贝是哪里来的。憨娃诚实,不会说谎,便把整个过程,一点不漏地告诉了哥哥。能娃回到家中,又如此这般地跟媳妇说了一遍。母夜叉听了,对能娃说:“憨娃这么憨都能得到这样的宝贝,咱要是照着他的样子做,一定同样能得到宝贝。咱不如用东坡的十亩好地换憨娃的西坡的地,明年咱也种上高粱……”待一切都商量妥当,能娃便去找憨娃。二亩薄田换十亩好地,憨娃当然同意。第二年,能娃便在换来的地里种上了高粱,以后便天天在高粱地里佯装干活等下雨。也是初夏的一天,也是浓云密布,也是“噼里啪啦”地下起雨来,能娃也是躲在神塑像的后边,专等妖怪来。也是狂风大作,三个妖怪进了大殿。其中一个,耸起鼻子闻了闻,说:“有生人味!”那两个也耸起鼻子来仔细闻,都说:“不错,真有,上一次就是因为大意把宝贝丢了,这一回,一定要仔细查一查。”躲在神塑像后的能娃一听这话,吓得浑身筛糠,上下牙打得巴巴直想。妖怪顺着声响,一下子就找到了他,像抓小鸡一样把他抓出来。一个说:“正逢饭时,吃了他吧。”其余两个都说好。能娃一听,吓得磕头如捣蒜,哀求道:“各位神仙,我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,下有四五岁的孩子,我要是被你们吃了,他们怎么活呀?求神仙高抬贵手,饶小人一命,饶小人一命……”一个妖怪可能动了恻隐之心,说:“看他干瘦干瘦的,全是骨头,有点肉恐怕也材得嚼不动,就饶他一命吧。”又一个说:“饶他一命可以,但这小子贪得无厌,实在可恶,一定要教训教训他,让他长点记性。”另一个说:“人间不是有‘得一望二,鼻子给拽一丈四’的说法吗,好,咱今天就在他的身上实验一回。”一个妖怪扳住了能娃的头,另一个则用一只手捏着能娃的鼻子往后拉,直到拉得够长了,才松了手,骂道:“还不快滚!”能娃一听,拖着鼻子抱头鼠窜。能娃连滚带爬地来到家门口,没有好声地喊媳妇开门。母夜叉正坐在屋里专等着,听到叫门声,心想,宝贝一定是到手了,急忙跑去把门打开,见能娃进了门,又猛地把门关上了。只听能娃“嗷——”地一声大叫,原来,他身子进了门,一丈四的鼻子还在门外,让门给挤住了。“媳妇媳妇快开门,鼻子还在门外呢——”能娃大喊道。背着婆婆去凉快三娘们的真名叫赵文雅,不过,全村的人都不喊她的真名,只叫她三娘们。因为人们都觉得,她跟“文雅”根本沾不上边,她专横跋扈,蛮不讲理,惹得人嫌狗不咬。“三娘们”这个称呼,就有轻蔑、诋毁的味儿。这一段时间,三娘们更是惹得天怒人怨。她的男人得了食道癌,检查出来的时候就到了晚期了。医生告诉她,回去以后,只要他能吃得下,想吃点啥就给他买点啥,想喝点啥就给他弄点啥,尽尽心吧。可她一看男人没指望了,竟把男人一人丢在家里,领着孩子走娘家去了,三天都没回来。她丈夫渴饿得喊爹叫娘,邻居都看不下去了,便派人去她娘家叫她。她不光不回,还给去叫她的人大吵了一架,骂人家是“咸吃萝卜淡操心”,“我们家的事用不着外人管”。说人家是“故意到她娘家门上卖她的‘羞包’,丢她的丑”……你说,她说的是人话吗?更令人切齿的是,她竟在她男人还能撑一段时间的时候,用蚕丝堵住了他的嘴,让他窒息而死。也不知道三娘们是从哪里听说的,说患食道癌的病人到临死的时候,会从口中飞出一种蛾子,这蛾子是无形的,会暗中飞到病人的某个家属的口里,让这个家属也染上食道癌。所以,家属要在病人还没咽气之前,先用蚕丝堵住病人的嘴,不让蛾子飞出来。别人都是这样说说而已,而三娘们真这样干了。这天,她男人躺在床上,神智还很清醒,早晨还喝了半碗小米粥,看来三天两天的还不会有事。三娘们站在床前,看到男人的喉结一动一动的,仿佛看见蛾子正要从她男人的喉中飞出来。她越看越害怕,越想越害怕,于是,趁男人不注意,一下子骑在了男人的身上,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蚕丝,狠狠地塞到男人的嘴里,又用另一只手,狠狠地压住了男人的鼻子。男人喘不上气,拼命挣扎,头使劲地往上抬,两只手一个劲地抓挠,两条腿乱蹬乱刨,可三娘们就是不松手。足有半袋烟的工夫,男人头一落,身子一挺,眼一翻,这时候,三娘们还没松手;直到她压男人鼻子的手,感觉到男人的脸都冰凉了,她才松了手,从男人身上下来。三娘们的男人死了,却给她撇下了个瞎婆婆。你想,三娘们连自己的男人都嫌死的晚,她能对瞎婆婆好吗?她吃饭不让婆婆上饭桌,她和儿子吃香的、喝辣的,却让婆婆啃干煎饼就老咸菜;她和儿子住在宽敞的大瓦房里,却让婆婆睡在又黑又冷的东屋里;婆婆的头发都成毡片了,她也不给梳一梳;婆婆身上的虱子都成链了,她也不给捉一捉……有一天,她儿子拿着馒头在床上吃,一失手,馒头掉进了床前的尿盆里。三娘们竟然把馒头从尿盆里捞出来,剥去皮,让儿子送给瞎婆婆吃。瞎婆婆饥不择食,一边吃还一边问孙子:“你妈今天是怎么了,对我这么好?”人在做,天在看,多行不义必自毙。六月初十那天,三娘们吃过早饭,正站在院子里骂瞎婆婆只能吃,不能干。忽然发现一个纸条从天而降,纸条上还写着几行字。三娘们觉得很奇怪,可他又不识字,便拿着纸条去找本村的教书先生。教书先生一看纸条,大惊失色,原来是上天给三娘们下的雷劈通知,说她作恶多端,应遭雷劈,午时三刻,即时施行。这一下子,三娘们慌了,她不想死呀!怎么办呢?怎么才能保住这条命呢?她没主意了。她去跟东临居商量,东邻居说天意难违;她去跟西邻居商量,西邻居说谁作的谁受。三娘们实在没办法了,只好跟瞎婆婆商量。瞎婆婆听了她的话,吓得话都说不成句了:“我瞎瞎擦擦,能有什么办法,你快去张庄找我兄弟,他经多见广,或许能给你想个主意。”三娘们终于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,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来到了张庄,找到了婆母舅,双膝跪地,细说缘由。婆母舅早就知道三娘们不是好东西,是该雷劈,可是又念她上有瞎婆婆,下有孩子,便教给了她一个办法。三娘们没命地往家里跑,一面跑还一面看天。还没到半路,天的东南方向就起了云头;跑进村子,远处就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;进了院子,雷声就来到头顶上了。三娘们一头闯进了瞎婆婆住的东屋,拽起床上的婆婆,背在身后跑出了屋门。这时,一个个响雷就在她的头顶上炸开了,铜钱般的大雨点子也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。瞎婆婆不知道三娘们背她干什么,可她能感觉到雨点将她的衣裳都打湿了,便大声地喊:“你这是干什么,快放下我,我的衣服都淋湿了,我的衣服都淋湿了——”三娘们两手把背上的婆婆扣得紧紧的,满院子跑,回答说:“老天湿了老天晒,背着婆婆去凉快!老天湿了老天晒,背着婆婆去凉快——”头顶上的雷声,一会近一会远,雨点一会大一会小。三娘们背着婆婆跑着,喊着,喊着,跑着……直到午时过了,未时到了,雷远了,雨停了,天晴了,才把瞎婆婆放下来。连吓带累,人一下子瘫在了地上。原来,婆母舅教给她的办法就是:当雷公来了,她始终背着婆婆,让雷公没法下手,等午时已过,雷公没有办法,只好放弃回去。从那以后,三娘们脱胎换骨,面貌一新,对瞎婆婆百般地孝敬,对亲戚邻居也相敬如宾。

作者简介:司民,山东滕州人。中学高级教师(已退休),善国文化研究会顾问。喜爱文学创作,笔耕不辍,主要著作有散文集《在那个年代里》,散文小说集《乡愁》等。前者获枣庄第二届“榴花杯”文学艺术奖。对滕州“非遗”(方言土语、民间传说、民俗等)也感兴趣,做了一些搜集、整理工作。

善国文化

讲好滕州故事



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laichangsteel.com/jbjc/6726.html
  • 上一篇文章:
  • 下一篇文章: 没有了
  • 热点文章

    • 没有热点文章

    推荐文章

    • 没有推荐文章